我们没有直接回家,我带着它来到了镇子上最大的肉类加工厂。
我找到了在这里工作的熟人,拿到了进入冷库的通行许可,我告诉他自己的女友想要参观冻库。我准备在这儿填饱它的肚子。在这里没谁会发现我们,充其量只会发现少了些肉。
离开加工厂的时候,它拉住了我。
【你在镇子上的熟人真不少。】
【还用问,世上没有免费午餐,既然你填饱了肚子,那么你就得按照我说的去做,在下一个进食周期到来之前,你不能打其他人的注意,明白?】
它点了点头,像一只听话的小狗。我反复和它确认这一点,我必须确信它不会对其他人出手。
【我不喜欢吃这些冻肉,我知道这些能让我活着,可是我真的不喜欢。下一次进食我必须要能吃到,活生生的肉。】
血红色的眼珠在它的眼眶里疯狂打转,在我想到下一个让它填饱肚子的方法之前,至少现在,它不会再对其他人出手,这样就好。
【呃,好吧,但是你得保证,其它人都活的好好的!该死。】
它没有回答,回去的路上它一言不发,沉默向我们袭来。
我们又来到了上次海岸那边,这次是晚上,上次是傍晚。想想今天的经历,可真是太可怕了。
【给你。】
它单手拿着拉罐递给我,可口可乐,它用那双没有灵魂的,一眨不眨的眼睛,死死盯着我。
这个满脑子只想着吃肉的东西?!我瞬间破防了。
【别以为拿一罐可乐就能贿赂我。】
我点燃香烟,我把烟递到了它面前。它拒绝了,或许它讨厌香烟。
【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阿迪贝。】
它抓紧我的上衣,紧盯着我说道。
通过这件事,我和它之间似乎打成了某种默契。只要我能想到办法再次带着它进入肉类加工厂喂饱它的肚子......
【如果以后谁来欺负你,或者有谁让你不爽,你就跟我说好了。】
它说道,长发在夜风中犹如一快黑色的幕布。
【如果我跟你说了,你是不是就会把他塞进肚子里。听着,伙计,我绝不允许你以任何理由对其他人出手,你需要立刻,马上,特么的,给我明白这点!】
【我明白。】
它淡淡答道。
从另一方面来说,这是一种另类且病态约定。我感觉有动东西正在爬上我的肩膀,像是一团粘乎乎,黑乎乎的东西。
我猛地脱下衬衫,发现肩上什么都没有。
后来我才反应过来,这种黑乎乎的东西,被称之为负罪感,如果你惧怕它们,它们就会迅速占领你的每一个细胞。
【呃,虽然我不想让你帮这忙,不过我得感谢你替我教训了古久间。】
【嘿。】
它站到我面前,轻轻扶住了我的脸颊。深红色瞳孔下隐藏着我无法理解的情绪,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们第几次接吻了。
有那么一瞬间,它和川尾同学奇迹般重合了,每当自己有这种感觉的时候,我都会粗暴地把自己从这种幻想中拽回来。
可最后我不得不认清现实,它只是一头怪物。它编造出来那一大堆母星的谎言,只是为了博取我的信任。
川尾同学,在我心中只有这个名字,她永远是独一无二的。
【以后你要是又想这么做了,随时告诉我就好,如果是这个女人的身体的话,也正好和你的心意不是吗?你要是口渴了。我就替你去买些饮料来,你要是累了,我就陪你回去。】
【呃,我今天确实有点累了,你说了算。】
按照一日三餐推算,这已经是川尾遇害的第二天,它搂着我陪我回到了出租屋楼下。我一点也不觉得害羞,脸红。它的真实身份让我分泌不出任何荷尔蒙激素。我手里拿着它替我买的可乐,站在出租屋楼下和它告别,趁它看着楼上的时候,我赶忙吐掉了它嘴里残留那些恶心的动物毛发。
这太恶心了,我打赌这是我这辈子从别人嘴里尝到过最恶心的东西,没有之一。
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仿佛都在警告我,我必须离它的唾液远点。
【你不会被怀疑?我是说,如果让她的父母看到你这幅样子,你怎么搪塞过去。】
它微微笑了笑,告诉我它会搞定川尾的老爸和老妈,并且不是用吃的方式。
我信以为真,我依旧是那副态度,双手揣兜。在这东西面前,我不能输了气势。
【明天见,阿迪贝同学。】
和我道别后,它独自走在了回家的路上。我盯着它的背影看了许久,我发誓如果那是川尾本人。我可能会高兴一整晚,甚至是一整个星期。
可它就是一只该死的怪物,我必须认清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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